二五

老企业主和美女都惊愕地看着走进门来的几个人，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老同志。”来人中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歉意地一笑，“我是船上的船长，有件事想请您老帮忙。”

“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船停靠码头时，又上来一批旅客，现在船上严重超员，有几位年老体弱的旅客还没有床位安排，所以想跟您们商量一下，”船长踌躇一下，又歉意地笑笑，“想请您和您的夫人暂时分开，将您们这间房间再加两张床铺，改住四个男的，您的夫人我们会妥善安排到女客房，我们会赔偿您们一定的船票钱。今晚只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务必请您老体谅船上的难处，帮帮忙。”

老企业主看了看船长身后，果然站着三个花甲老人，从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老人斑来看，年龄决不亚于他自己。三个老年旅客身上都背着很重的提包，被压得气喘吁吁。

“可以，可以！”老企业主痛快地答应了，脸上显出慈祥和蔼的微笑。这又给站在一旁观察的王科长一个良好印象：这是一个心地善良、很通达事理的老人。

老企业主又谋求美女的同意，美女心里虽然不同意，但也不好再反对。

“谢谢，谢谢，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船长一叠声地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老企业主。

美女在一旁气得直瞪眼，但无可奈何。

王科长暗想：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当然气得瞪眼了。

老企业主热情上前，帮助那三位老人取下了身上的大包儿。

船长一闪身，几名船上的工作人员便夹着被子褥子，抬着两张钢丝床进了房子。

张忽然接到一条短信，是在中国传媒大学当教师的同学发来的。短信中他们学校有一对情侣跳楼了：两人吵架，女的一激动，竟转身跳楼了；男的一看，也跟着跳楼了，连续扑通两声钝响，地面上就横陈了两具尸体。同学感慨男的伟大。他或因抵罪或因没了女的活不成两种原因，都可歌可泣，体现了“爱情价更高”，高过生命……

张也着实感慨了一番。

二六

“笛――”轮船汽笛一声长鸣，c市的船码头已隐约可见了。

轮船像一个漂流在外多日的游子，正压抑着激动，无声无息地朝码头扑去，再有几分钟，轮船的航程就要结束了。

各个舱房里的旅客们都骚动起来，纷纷收拾东西。人人都长吐口气，脸上露出“可熬到头了”的轻松神态。

一些人已簇拥到了栏杆边。

几个年轻人倚着栏杆手舞足蹈，诗兴大发：“啊！江城，我回来了！”

“像白云恋着山岫，清泉向往海洋，我日日思念你啊！江城！”有人套用着闻捷的诗。

几个从未到过c市的旅客便兴奋地向这几个年轻人打听江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年轻人便如数家珍地向他们详细介绍

大喇叭里适时地响起了“祖国啊！我远航归来了”的雄壮旋律，准确地表达了每个人此时的心境。

然而，王科长却没有那样的好心情，他整个儿被懊丧和疑惑包围了。

本来，王科长假设美女是凶手，想到她与老企业主分开住后，失去了下手机会，会恼怒和整日焦躁不安，会猴急地不断寻找下手的机会，因为在船上的时间不多了。但从这一整天的观察来看，美女的恼怒却很快就平息了，白天仍是从容地陪着老企业主吃饭、游玩，毫无任何想下手的迹象。

凶手一直没有出现，那老企业主从各方面看去都是十分安全的，简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想象他在这几分钟内会变成僵尸。

怎么回事呢？

王科长眉头紧锁，暗忖，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凶杀案？打电话者只是想搞一个恶作剧？故意戏弄一下公安干警？

以前，王科长就听到过一件事：有一个人偶然得罪了一帮街痞，这就惹来了一连串想不到的麻烦。有一天忽然一辆消防车停在了他家门前，一问，原来是有人用电话告诉消防队他家“失火”了，所以消防车才紧急赶来，这个人不得不付给了消防车的费用；没过两天，又有一辆救护车来到了他家门前，一问，原来又是有人用电话通知急救站他家有人“病危”，所以救护车才紧急赶来，又使他破了一次财；最后，竟是他的父亲从郊区赶来，一进门就哭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如此一想，王科长断定了这是一场恶作剧，他除了愤怒之外，脸上也出现了明朗色调，感到压力骤减

作者题外话：中国福尔摩斯探案集》在新浪独家连载中，其他网站皆为转载，欢迎大家到新浪读书网支持钢笔――快乐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