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人声喧嚷,盛威趺坐在鹿台中央,心中却颇不宁静。小组赛规定:每战限定半个时辰,一方迟到超过半数时间即判负,迟到半数时间以内只有十招的机会。
“十招,已经赢了。”鱼朝隐环视周遭,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看来是怯战了!”有人大声嚷道。
“那不至于,流星门那小子又不是很强,怯战说不过去。”有人随口反驳。
鱼朝隐听到后面这句,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呵呵,要我说啊,桃美人看似无缘无故地赢了网中人,恐怕另有玄机,说不定她有信心在十招之内打败流星门那小子。”
花无双侧头问道:“长风,你怎么看?”
李箸道:“掷百金赌输赢,不会只是头脑发热。”
花无双皱了皱眉,“可她的的确确没躲过花神那一掌。”
李箸沉吟一声,回想起昨夜肩头上受到的那一拍,心里有数,脑中随之跳出那场缠绵情事的画面,猝然道:“她一定会来。”
“喂,你这种肯定的语气让人很不爽啊,好像只有你了解她似的。”花无双愁眉道,“时间不等人,我看还是回去喊一声为好。”
琅琊剑脉席上,陈情也有些紧张,见意无心一样坐立不宁,咧嘴一笑,逗弄道:“蓉儿,你好像很紧张啊?”
意无心哼了一声,嚷道:“不可以啊?”
陈情笑道:“你不是很想报仇吗,现在是个好机会,怎么反而紧张?”
“亏你比我大,这都不懂!”意无心绝不示弱,“她虽然跟我有仇,可那是私仇,现在她是咱们篝火组的人,我当然希望她能赢啊!”
奚真元不知爱徒此时犹在破木屋里照料赦生,纵观全场,她反而最为淡然,心想:那丫头跟阿香住在一块,有阿香在,必不会让她迟到判负。
李箸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心中越发不安,暗道:莫不是因为我昨夜太过用力,弄得妹妹玉体抱恙?
“走,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判负总归不好。”李箸一转身,见一袭红衣自半空飘落,笑盈盈立在眼前。
“我知道你们一定最担心,所以先来打个照面。”
花无双松了一口气,打趣道:“姑奶奶,你只有十招机会了。”
“一招足矣。”阮生衣看一眼李箸,嫣然一笑,纵身一跃,飞掠到鹿台上。
花无双愣愣道:“一招?长风,你对桃姑娘做了什么?”
“啊!没、没有啊!”李箸略显慌张道。
花无双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
“哈!都说了人家小美人是瞧不上流星门啦,看这架势就是要在十招之内解决战斗!”看到阮生衣飞落在神鹿台上,先前站在阮生衣一边的人即刻叫嚣起来。
“还没打呢,谁输谁赢还两说,嚷嚷什么!”另一拨人自是不服。
阮生衣朝盛威微微颔首,“抱歉,让你久等。”
盛威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站在眼前,木木应道:“无碍。”
……
一阵冷清之后,观楼上有人嚷道:“怎么还不打?”
令狐云真也觉得古怪,小声问道:“好阿绮,你还记得网中人吗?”
师绮脸微微一红,羞道:“你又乱喊啦。”
景甜儿早已凑过来,好奇道:“阿真,阿绮是你师父,你怎么能叫她好阿绮?”
凌扶摇恼道:“甜儿,阿绮是你能叫的吗?”
师绮笑道:“凌姐姐,你不要吓唬甜儿,叫什么我都不介意。”
凌扶摇心道:唉,碰上这两个冤家,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是气煞我也。
“打呀!杵着是几个意思?”有人不满道。
盛威微微一叹,心想先用一招“双子轮回”拖延时间,最后再用“天雨流星”让意中人体面落败,也不负自己一厢情愿,“交手之前,我想问桃姑娘一件事。”
“你请问。”
“这……桃姑娘,你缘何迟到?”
“抱歉,与你无关。”
“啊!什么情况?”观楼上众人东张西望,一脸茫然。
鱼朝隐则因震动太大,仍自目瞪口呆!
“承让。”阮生衣收回抵在盛威喉咙前的红剑,看风云碑天字组一栏天下第一桃忘机名号下添了一个“三”字,轻轻一笑。
“哇噢,好阿绮,那一剑很有我的风采哎。”令狐云真一脸崇慕。
师绮笑道:“你躲得过那一剑就不错了。”
皇甫诗受公无疑请托陪护春水出席神决,毫无意外吸引了众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到阮生衣出剑,即想起石一在神鹿台上的遭遇,心想真正的避无可避当不止如此,正寻思着,突然更明显地蹙了蹙蛾眉。
“大家好,我是天下第一楼正楼主——最有爱心笑风歌。很高兴能代表东君府主持本届太荒神天决的小组赛,也很高兴在一开场就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决,胜出者是我们的桃美人儿,恭喜她,祝贺她。”真是哪里有皇甫诗,哪里就有笑风歌,这厮伶牙俐嘴滔滔不绝,伸手指向阮生衣,“请大家把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桃美人儿!”
观众恨不得有个能说会道的人逗乐,十分配合地鼓掌吆喝,呜呜哇哇地吹着口哨。
“好好,感谢,感谢。”笑风歌举手示意暂停喧嚷,笑吟吟道,“在等待下一场对决的时间里,各位请尽情讨论,各抒己见,我们这位原本不被看好的天下第一,这回让人大开眼界,我听说大业赌坊把赔率抬得很高,现在怕是赶着……”
哄的一声,赌徒们如梦初醒,抢着跑去大业赌坊下注!
“妈的!”周认花大骂一声,跑得更快。
阮生衣耸身一跃,飞落在琅琊剑脉的席位上,笑道:“长生小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意无心脸红扑扑的,主动挨近阮生衣,“桃姐姐,你原来那么强哦。”
阮生衣笑道:“没点本事敢打你屁股啊?”
“呀!”意无心叫了一声,“我都不记仇啦,你还说。”
“惹……”陈情一脸鄙夷,“你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意无心当即反驳,“我才不是,我告诉你,李公子也藏拙了,等下轮到你输!”
“输?哈哈哈!”陈情仰天大笑三声,“拜托,小爷我藏得更深,深不见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