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魔法书籍，前两排都是些基础的魔法知识，一会儿我可以为你绘制一下增强记忆力的法阵，在一周的时间里需要背下所有内容。”凛兮对着灵雎这样说。

两个女孩坐在南瓜椅子上，整个书库中只有几盏蜡烛燃烧着，但当那个魔法阵图展开的时候，房间忽然就亮了起来，好像每一本魔法书都苏醒了过来，上边附留着的魔法做着回应。

摆放着书籍的五层架子满满一屋大概十个左右，大多都是理论知识，而更多的魔法阵图已经映在凛兮的脑海当中。而灵雎现在虽然说不上是完完全全的新人，但其实也就相当于从零开始了。

魔法·侵略。

这是灵雎从车神度假村习得的魔法，十二生肖目前她仅仅是召唤出末尾的两个，她有预感这会是成为她的主要魔法，主要攻击手段。她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坐在法阵中心阅读，里边的各种文字经过自动翻译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啊～果然很枯燥。

………

城堡顶上，方函和凌夜用着各自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姿势站着看向森林的某个方向。而叶宸没和他们站在一起，楼顶中心有一个小桌子，他正坐在那里喝茶呢…如果时隔多年以后的凌夜和方函看见他这样的状态，一定会结束手上的所有一起坐下来喝茶，看着天上几朵零散的云指指点点…事实上，现在也差不多晚年生活了，于是他们拉开椅子坐下，之后凛兮走了上来，看着那三个大爷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是要去哪？”叶宸问。

他们已经从城堡出发，所有人一起向着森林里走去。

“我们去森林里头的地下室里，那里曾是我一个朋友的家，可后来她离开以后那里空了出来，灵雎以后将会在那里修行。”凛兮牵着叶夕走在队伍前方说，“哦对了，还有一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在我这里修行，她名叫菲儿，现在就在那里的。”

菲儿，有个女孩…不仅对于男生，灵雎也很高兴，又可以结识个年龄相仿的朋友，聊聊八卦。自从那个空间漏洞带走女孩之后，队伍里就只剩叶夕和自己两个女孩子了。怎么说呢，还是多少有些无聊。

“她已经在我这里呆了十多年了，以后有些你不懂得也可以直接问她。”凛兮接着说。

“十多年？可你明明和我们年纪相仿，难道说你从小就精通魔法？”灵雎这样问，如果菲儿在这个地方学习了十多年，那岂不是在十来岁的时候凛兮就开始教导她魔法了？

“嘻嘻，事实上我已经活了快三百年了。”凛兮笑笑，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吓到了众人，当然除了叶宸，他很多东西都知道，但很少有告诉大家，因为觉得那些都是没必要一一陈述的事情，而确实也就是那样。

“三百年？”方函惊声问。

“是的，全知者一族拥有很长的寿命，长达六百年，并且每一个族人在成长到十八岁时就会停止生长，一直保持着思维最活跃的时期，以确保策略的拟订。”

“那以后叶夕也是如此吗？”凌夜也有些错愕，原来这个看上去甚至比大家小的女孩，竟然已经走过了快三百年？

凛兮轻笑了笑。

在他们问这问那的时候，叶宸和灵雎走在后头，灵雎低着头，叶宸看她从刚刚凛兮说自己的情况时就一直沉默。

“叶宸，如果让你活那么久你愿意吗？”灵雎忽然问。

“不愿意。”叶宸是有想一阵的，六百年，看世界沧海桑田，六个世纪在它时过境迁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停留在原地，不随时间而动，甚至会不会都感觉不了时间在流逝？

“嗯，而且凛兮她，全知者一族的职责是为了给那大战拟订战略吧？一直保持着最优的状态就是为了它吧？人生来真的有宿命这种东西吗？”灵雎顿了顿说，“如果有，那是不是太悲伤了？”

叶宸听着她的每一句话，谈起宿命，叶宸也才知道自己是全知者一族施放秘术的对象，才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刻就决定了自己会去另一个世界，去弑神？

“不知道。”叶宸说，“宿命这种东西说起来总是不清不楚，有点不适合我们来讲，但其实无论如何人的一生就是属于自己的，就算前面的路被别人刻意安排好，可后面做出决定来走后一段路的，还是自己。所以，不是都说随心去走就好了吗？”

灵雎愣愣地看着那个男生的脸，这个家伙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不愧是拿过作文竞赛头奖的男人。嗯，确实就是他说的那样…

方函在前面呼喊了，抬起头灵雎发现自己和叶宸距离大家竟然有些距离了，完了完了，凛兮还在呢，希望她不要误会的好…她第一时间这样想。

是到达目的地了，入口在一片湖边，那里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些什么。是人的名字…

挚友玲可之墓。

看名字就是个女孩，凛兮在墓前停留了有一会儿，她离开时脚下那块地光秃秃的，女孩一定经常来这里并且也常常在这碑前停留。她说这里的地下室是她曾经一个朋友的家，可岁月带走了身边人的生命，留下了自己。

是不是害怕再面临这样的分别，所以凛兮一直自己一个人居住在起源之地上，不仅仅是因为等着叶宸。

墓碑旁的通道很明显，所有人从入口下去，墙上的火把是亮着的，因为那个名叫菲儿的女孩已经在里头了。

地下室挺大，但能够供人行动的地方却没有多少，基本上都堆满了书籍。书籍有翻开的，有随意丢着的，甚至还有撕裂了纸页的…这真的是一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吗？但那个女孩在他们进来时是坐在书堆上的，她的姿态证明了她确实是生活在这里的，而且…很久没有出去了。

女孩左手持着和叶夕曾用来打开传送门的笔相同的装备，只不过她的笔要小很多，就是那种签字笔的大小，然后右手握着摊开的魔法书，有魔法阵在她底下隐隐发亮。而她背靠着书堆，向左边微微偏着头，写着“有事闭嘴，没事滚蛋”的眼罩罩着一只眼睛，看样子是向上推起之后又因为重新睡着了而滑下来。

看女孩睡得正香，大家也就没有去打扰她，走到了桌子边坐下，桌上放着女孩洗干净的餐具，当然还有魔法书和笔记本，上面还有些清秀的字迹。

不知道女孩睡了多久，总之在大家到来之后不久她就醒了过来。她看着一时间忽然出现的那么多人，坐在桌边，有个女孩正在翻看什么，灵雎说要借鉴下学姐的笔记心得。

“老师，他们可算到了吗？”女孩迷迷糊糊地从书堆上下来，对着缓步走过来的女孩问。

“嗯，看。”凛兮笑着说。

菲儿向着老师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独臂的男生坐在桌边发呆，他使用着一把长刀，面无表情，还有其他人，也都和在水晶球里看到过的人们相同。因为主镜头在叶宸的身上，所以对他的印象也就比较深刻，而其他人只是在他身旁的时候会出现在水晶球里。

凛兮带着菲儿过来打招呼，做个自我介绍。

灵雎当然很活跃，首要的竟然不是请教笔记本上的内容，诸如“这，这，还有这，为什么我都看不懂？”的问题，而是一些生活琐事，看上去就好像是见到了一个相别许久了的朋友，正和她嘘寒问暖，问问她近来可好。

之后就是女孩们的时间了，凛兮把男生们叫了出去，看来只是带他们和菲儿认识一下。

“灵雎，知道你使用的那个魔法的具体情况吗？”凛兮坐在桌边，忽然这样对着女孩说。

“侵略？”灵雎愣了愣然后说，自己在车神度假村偶然获得的魔法书里头难道还有些秘密吗？还是说只是一些使用说明和隐藏技能，当然女孩自己是更倾向于前者的，八卦之心嘛…

“嗯，现在的人们大都叫它侵略，可在最初的时候它被它的开发者称为「桥梁」。”

“桥梁？”

“对，它是我的朋友创造的。”凛兮看着那个好似想到了什么的女孩说，“是的，就是玲可。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在艾尔伦特的西域荒漠中和她相识，我们都使用着魔法，彼此之间也自然会有很多话题，我们经常在一起研究新的魔法，讨论在旅途中遇到的新的事物。”

“「桥梁」最初并不是用于战斗，十二生肖召唤兽也是后来我给她建议的，作为一个极为消耗精神的魔法，如果仅仅是用来沟通未免有些浪费了。”凛兮说。

“沟通？”灵雎抓到那两个让她在意的字眼。

“嗯，将他人和自己的脑海相连，以此来用大脑直接交流，克服了自身无法说话的缺陷。”

从凛兮的口中得知，玲可应该是个哑巴，提起「侵略」的创造者，灵雎忽然想起了当时在给第二只召唤兽命名的时候，她精神空间里出现的女孩，对啊，她也曾提起过凛兮，还是用她的模样出现的，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不知道是因为使用着凛兮的样子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那个时候在精神空间的女孩是可以开口说话的。

当然也有可能，在精神空间里的对话，其实就是大脑间的直接交流。